纵观人类弦乐器,唯古琴外:没有任何一件乐器,被历代先贤尊奉为“华夏始祖”的伏羲所制;没有任何一件乐器,能被圣贤的孔子用来作为辅助“礼教”的重器;没有任何一件乐器,几千年来最大数量的与这个民族智慧的群体——传统士族文人朝夕相伴,“士无故不撤琴瑟”;没有任何一件乐器,千百年来形成了无以伦比、博大精深的自身体系;没有任何一件人类的弦乐器象古琴这样,时至今日仍然拥有数以千计的唐、宋、元、明、清传世古琴留存,且能使用;没有任何一件乐器,能够保存有从中古至今的上百卷谱籍,数千套、首,大、小、长、短曲操。
作为一件留存久远的弦乐器,古琴在它的律、调、谱、器、曲、论、操、史诸方面都创造了人类弦乐器的世界之最。
传世古琴承载着历代多项文化与历史信息,有着极其重要的学术性、史料性、真实性、使用性、艺术性乃至珍稀性。这些传世古琴经历代琴人的呵护,躲过历次战争的洗礼,经过多次社会动乱、浩劫等巨大变迁,能得以保存至今,弥足珍贵。而自新中国成立后,博物馆从民间一批一批的回收了幸免于难的古琴入库,使它们得到了一个稳定的归宿。
经历了岁月沧桑、辗转流散、风化侵蚀,人为的磕、碰、摔、跌,给这些传世古琴都留下了这样、那样不同程度的损伤、病害,不是底面损裂、首足残缺,就是变形失态,弓背折腰,外伤内损比比皆是,伤情残重,有的积病难返,状态岌岌可危。半个多世纪的时间,这些带着伤病的宝物多数沉睡在仓库中,失去了它千百年来人与琴为伴的人文环境。
笔者在大量阅读古籍典藏的基础上,于上世纪70年代初开始研斵百衲琴,期间亦无偿帮助修复、髹饰私人藏琴。20年前的1999年春,笔者应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的邀请,主持了研究所唐、宋、元、明、清传世古琴的鉴定、断代、修复、髹饰工作,(见《已卯修琴记》,肖梅,1999年第四期《乐器》),这是新中国成立50年来第一次启动大规模对馆、所藏传世古琴抢救保护的工程。此次修复工作为两岸文化交流,研究所藏琴赴台湾展陈及之后开始的古琴“申遗”工作,提供完整古琴实物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2003年古琴的“申遗”成功,推动了博物馆、研究所传世古琴保护工作的展开,一些馆、所领导果断立项,对藏琴进行了保护性抢救修复工作,应该说这是一种慧眼识家珍的见识之举。后又应浙江省博物馆(2009年),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2010年),浙江省海盐县博物馆(2015年)的邀请,主持了馆藏古琴的鉴定断代、修复、髹饰工作。
经修复、髹饰的古琴有:
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
“枯木龙吟”、“宗”、“鸣鳯”、“鳯凰来鸣”、“真趣”、“小递钟”、“雪江涛”、“霜钟”琴等。
浙江省博物馆:
“彩鳯鸣岐”、“来凰”、“谷应”、“秋鸿”、“春雷秋籁”、“号钟”、“疏影”、“滟滪仙舟”、“巴峡虹桥”琴等。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
“襄”琴、“鳯鸣”、“宋庆历道士卫中正制”款琴、“丰城余希舜”款琴、“武穆王珍藏”款琴、“霜天月”、“赤城朱致远制”款琴、“松石间意”、“张修重制”款琴、“空谷山人”、“一天秋”、蜀王“霜钟”琴、潞王“中和”琴、益王“韵磬”琴等。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宋代“鳳鳴”古琴
浙江省海盐县博物馆:
“慎庵居士义阳朱致远制”款琴、“赤城朱远制”款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