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果不是大上海时代广场二楼竖起的“梁建枫室乐三人行”背景牌,人们也许不会想到这里即将开演一场音乐会。梁建枫用透亮的发蜡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肩上背 着闪亮的黑色漆皮提琴盒,脚上的皮鞋反射出周围的人影和耀眼的灯光。他很随意地站在舞台边,时不时地整理一下礼服的袖口。
40岁 出头的梁建枫是香港管弦乐团的第一副团长。7月末,他和美籍钢琴家孙韵、台湾大提琴家陈建安在上海举办了一场室内音乐会。习乐36年的梁建枫,并不像人们 印象中的音乐家那样,开口闭口都是音乐。梁建枫说音乐不过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比起音乐,他更愿意跟别人聊自己的生活:“我对音乐的灵感完全来自生活。抽雪 茄、喝红酒、打高尔夫,都是我灵感的来源。我是很享受生活的人,你看,刚才在两支曲子的间隙,我都要到舞台旁边去尝尝为酒会准备的红酒。”梁建枫笑着说, “其实我最中意的是美食,我是一个喜欢吃的人。我曾经在纽约的一家广东餐厅当副厨。”他在自己的博客里也写了很多美食体验,对每一道菜都描写得细致入微。 很多媒体把他称作“生活家”。
在采访过程中,不断地有观众要和梁建枫合影。每次拍照之前,他总要并并脚,整理一下西服的领子,然 后嘴角微翘,定格出一个精致的微笑。这个微笑似乎一直都挂在他的嘴边——照相时、拉小提琴时、与人聊天时,这种让人找不到任何缺点的笑容一直没有变,似乎 专为聚光灯而准备。
音乐伴随着这种笑容酣畅淋漓地流淌出来,从布拉加到舒伯特再到勃拉姆斯。当听到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时,突然 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本来是激情澎湃的旋律,想象里有姑娘甩动的裙摆和男孩黝黑的脸庞,露天的舞会和金色的阳光,而现实中,眼前却只有女人们无瑕的妆容 和男人们笔挺的礼服,以及纤细的高跟鞋和配有金属扣的皮包。
松弛的神经猛然间像被拧了一下,继而大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固定 的精致的笑容。如果硬要描述一下耳边的声音的话,那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就像音乐学校的模范生”那般,至于有几分功劳来自昂贵的提琴(梁建枫花了400万 美元买来的1730年古董琴SantosSeraphin),更是不得而知。
商场大厅里的室内音乐会,配以优雅的靠背椅、高贵的钢琴、高档红酒和少量观众,梁建枫也承认演奏感觉很不一样,“拉匈牙利舞曲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民谣的想象,更多的是像嘉年华一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人们在欣赏古典音乐,还是古典音乐点缀了人们的仲夏夜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