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生,江苏苏州人,著名笛箫演奏家,中国音乐学院教授,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笛子专业委员会会长,华夏室内乐团团长。1987年参加海内外江南丝竹比赛获一等奖。同年箫与箜篌演奏曲《清明上河图》获得国际放送基金大奖。1986年他灌制了中国第一张激光唱片《箫的世界》,该唱片1995年获得第三届金唱片奖。他多次与张艺谋、陈凯歌合作,担任电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荆柯刺秦王》等影片的独奏。
很多人称张维良为“中国笛王”,还有很多人称他为“圣手箫王”。金铁霖先生的评价要客观一些,称他是当今最好的笛箫演奏家之一。我曾经多次在电视里看张先生吹奏笛子和洞箫,情境毕出,的确是一位非凡的艺术家。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能有机会走进他的家里,和他谈论他的成长与心得。
张先生是一位忙人。我和他约定见面时间总是阴差阳错,他一会儿在杭州参加某个活动的开幕式,一会儿要到大连开独奏音乐会,一会儿中央电视台要采访,一会儿唱片公司要他进录音棚里。他在北京呆的时间很短,而我的采访安排也十分紧张,结果两人合计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切点”。
我到张先生家时他还有几个学生也在。令我很放松的是,他居然穿着短裤和拖鞋。他招呼我坐下后对我说:“我和同学还有一点事情没完,你先坐一会儿。”说着又急忙和学生进了书房。十多分钟后学生们离开,他才坐到沙发前开始接受采访。我问他刚才和学生在忙活什么,他说他们在尝试做一首电子民乐。他的回答让我有点诧异。作为一个凭借手中的笛子与洞箫成就美名的艺术家,怎么会对与自己技艺争夺“饭碗”的电子音乐感兴趣?原来张先生在音乐学院学习的时候曾师从著名作曲家王酩,笛箫等乐器的演奏早已不能满足他追求艺术新高的愿望。他说而今自己对作曲的兴趣远大于演奏。
尽管张维良先生对于民乐的传统与发展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可是当我们谈到他已经故去的恩师赵松庭先生,张先生动了感情。他说赵先生的教诲他矢志不忘,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本职,一名音乐教师的责任。他说赵先生学识渊博,在教育弟子时绝不狭隘,教学内容也十分宽泛,所以赵先生的学生都学有所成,有的还成为享誉海内外的名家。他比喻赵先生是日本围棋界的大师木谷实。当年正是木谷实一举培养出了像小林光一、加滕正夫、赵治勋等一代超一流的棋手,多年来几乎囊括了全日本所有棋赛的奖杯。
我们大量的谈话还是集中在他的创作理念上。显然,他也非常乐意与人分享他的各种思考。到后来他居然掏出了一盒香烟,开始抽了起来。我忍不住问他,抽烟不会影响你的演艺吗?他老实地回答:“对我吹笛子肯定不好,对我的创作却很好。”我想,再过几年或者几十年,如果有人写一本民乐史,张维良先生究竟是以一名著名演奏家的身份还是以一名著名作曲家的身份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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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求民乐的现代风格
本报记者(以下简称“记”):你现在才40多岁,就被人们公认为笛箫方面的大家了。你认为自己在笛、箫还有埙的演奏上哪一种更得心应手呢?
张维良(以下简称“张”):应该说是各有特点吧。
记:埙是一种什么乐器呢?
张:在我国古代的吹奏乐器中,埙是最古老的一种。它最开始是用来模仿动物鸣叫声的一种东西。古人拿这个东西来吸引动物,是狩猎工具,后来发展成了乐器。它基本上盛行于商周,音色古朴浑厚,很低沉,带着一些沧桑感和神秘感。经过改良,埙的表现力不断增强,埙乐也不断丰富。我做的埙大大小小上百个。我做埙,最初只是想恢复一种古代乐器,后来考虑到演奏上的需要,我又开发了不同系列的埙。《菊豆》的音乐就是我演奏的埙乐。
记:我记得你获得金唱片奖的却是箫。那张专辑好像叫《箫的世界》。
张:对,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很多音乐家的作品都是国内录制的盒带,我的那张专辑是国内录制的第一张激光唱片。这是我记忆最深刻的,我记得《箫的世界》是在1986年的年底发行的,它的编号是8701号。
记:你认为自己的特点是什么呢?
张:追求民乐的现代风格。我想对传统民乐更多地从形式上、乐器的结合上、创作的手段以及具体音色的结合上做一些尝试,让民乐能够全面地反映我们今天社会生活的各种色彩。我们这个时代应该造就自己特有的民乐。每一个时代留下的音乐都是很深刻的,可是如果把这些东西生搬硬套到今天就不一定符合当代的审美情趣,也不利于这门艺术得到更广泛的传播。现在我们和国内外的交流这么频繁,我们越来越多地看到外部世界的变化,所谓技术也好,手段也好,观念也好,都面临着创新的问题。交流肯定是非常有益的。
记:你所说的意思我理解是,无论笛子也好,箫也好,在传统的继承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你现在的小“野心”是要在这些方面打上你更鲜明的印记。我的理解对吗?
张:也可以这么说吧。(笑)关键是现在有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条件,让我有了这样的可能性。像我这样的想法可能20年前有人也想到了,可是他们没有我这样的条件。这是我的运气。实际上吹管类乐器我还演奏埙,演奏箜篌。哪类乐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民乐器发出时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