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夏2复活赛中,五条人演唱完后,马赛克乐队的主唱夏颖给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评论:
他们(五条人)的群众基础太好了。
这是一句入木三分的点评,也说出了所有参演乐队的内心OS,翻译成网络用语就是:嫉妒羡慕恨。
夏颖的评价很精准,五条人的群众基础太好了。
这的确是一个让所有乐队都羡慕的结果。不管乐队在镜头前怎么说,没有乐队会不希望他们的《乐夏》之行不出现这种结果。
孔老夫子教导我们要“见贤思齐”,五条人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今年《乐夏》的最大赢家,这个标杆和榜样一定会被其他乐队效仿。
可问题是:五条人别的乐队很难学得来。
01
原来五条人和我们是同一类人
从《乐夏2》第一集开始,观众透过镜头看到的五条人就是随心随性、散漫自由的。
跟其他多少有些拘谨或用力过猛的乐队相比,仁科和阿茂的表现就好像吃饱喝足后在未庄和煦温暖的日头底下边晒太阳边捉虱子的阿Q,无聊且平静,时不时还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回头瞥一眼边上意气风发的“王胡”。
曾经请教一位武林高手吸引妹子的诀窍,他的回答及其凝练:
放松,自信。
一个人最迷人的状态一定是他最放松时呈现出来的自信。
这种状态外化出来,给人的感受就是真诚、坦率。
偏偏我们绝大多数的人整日生活在考核、应酬、竞争的紧张氛围中,这种压抑氛围给年轻人内心造成的焦虑、拘束和不安,恰恰极度增加了大家对自在、不遵守规则、随心随性的渴望。
今年被迫成独立自主男性的“笑果三巨头”之一的程璐曾经翻译过一本“脱口秀圣经”,书名叫《手把手教你玩脱口秀》。书中剖析了“幽默的本质”,我们之所以会笑,是因为段子的结论往往会打破我们对前提的预期。
就像五条人,我们之所以觉得仁科和阿茂很有趣很有魅力,是因为他们在舞台上、镜头前的表现与我们普通人对乐队预期中的表现不一样。
仁科和阿茂呈现在大众面前的状态会让大家觉得他们很放松、很自信、很真诚、很洒脱,这些特点正好与普通乐迷求之不得、心向往之的状态相吻合。
这会让普通乐迷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普通乐迷潜意识里会给自己贴金:
原来五条人和我们是同一类人。
这是五条人最近备受关注,成为《乐夏2》最大赢家的根本原因。
稍不注意,就会以为五条人火了是因为他们怪异的行为举止,导致一些“见贤思齐”的乐队追求表面上的“意料之外”,做一些不合时宜的怪异行为,而完全忽略了“情理之中”,也就是他们音乐风格与之前已经在观众心中形成的人设。
没错,说的就是达达乐队的彭坦。
他已经在观众心中形成怕老婆、温婉阳光、帅气的人设了,包括他的音乐也是这种感觉,但是复活后的彭坦在节目中突然变得疯疯癫癫,大吼大叫,上蹿下跳,这在观众心中却是“意料之外”了,但这种表现与他的人设非常不相称,会让人怀疑是不是秀逗了。
这是五条人不好学的原因之一。
02
表面吊儿郎当,背后精心策划
前些天的文章《五条人即将遇到的问题与他们早已想好的答案》中指出:
五条人所有看上去的漫不经心和随心随性,就像学生时代的我们在考试时遇到的学霸一样,你看他们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对考试满不在乎,可当他们一个个考上清北复交后,我们才回过神来:
原来都是伪装。
人家一直在背地里暗戳戳焚膏继晷呢。
这次复活赛再一次证明了五条人这种外粗内细的鸡贼:
从选歌、编曲、助阵嘉宾、化妆、表演无一不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五条人在节目中说他们之所以会选择《阿珍爱上阿强》这首歌是因为节目组一个眼中闪着泪光的粉丝喜欢这首歌。
但是我们应该能体会到,今年的仁科阿茂跟去年新裤子的彭磊一样,他们在节目上所有的发言都是一种脱口秀式的表演。
五条人选择《阿珍爱上了阿强》仅仅是因为这首歌是他们受众范围最广的一首歌而已。
文章《五条人即将遇到的问题与他们早已想好的答案》中引用过一个数据,目前民谣在国内是非常小众的音乐,只占1.98%的市场,而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民谣听众中,还是以听隔壁老樊、陈粒、好妹妹、房东的猫等这种矫揉造作的情歌为主。
五条人的民谣是小众的小众,而且,即便现在五条人火了,大部分人消费的依旧是他们的人而不是他们的音乐。
文章三番五次的强调,五条人是外表漫不经心、内里却心细如发的猴子,他们这次的表演只有一个目的:
成功复活。
所以他们选择《阿珍爱上了阿强》,因为这首歌是B站爆火的国漫《伍六七》的BGM。
这是五条人在选歌上花的心思。
在编曲上也是。
这版《阿珍爱上了阿强》的编曲非常满,首先改变了这首歌的曲式,做了一个类似于回旋曲式的设计,前奏-主歌-副歌-仁科英语说唱-阿茂海丰话说唱-小老虎说唱-竹萨克斯solo-主歌-副歌。
这样既可以随意加入这些新的元素使歌曲变得更丰富,而且让仁科有足够的时间和大众乐迷互动,最后还可以顺利回到听众熟悉的《阿珍爱上了阿强》的主旋律上来,显得非常饱满流畅又自然。
而他们请来的rapper小老虎的rap明显高出后海大鲨鱼、马赛克、石璐等玩乐队的数来宝式的rap好几个档次,再加上观众不熟悉的萨克斯老师销魂的solo,使得这次嘉宾给表演加了很高的分。
可以说这次嘉宾表演唯有上一季刺猬请来斯斯与帆和大提琴手助阵可比,是《乐夏2》最成功的嘉宾表演节目。
最后还有仁科阿茂本身极具魅力的舞台表演,尤其是仁科与大众乐迷的大胆互动,而且鸡贼的他还不忘了粘一个假胡子抢戏。
一切安排,无一不是那个表面上漫不经心的五条人精心设计过的。
这是五条人不好学、学不来的第二个原因,而这些其实还都不是最难学的。
03
乐队和音乐难得的统一融合
四个超级乐迷,大部分专业乐迷,甚至很多参演乐队几乎都说五条人的音乐和他们的人非常难得的统一和融合。
这对创作者来说是非常关键的,甚至是乐队最关键最重要的特点。
节目中专业乐迷和超级乐迷常说像Mandrain、傻子与白痴这样年轻却技术好的乐队缺少一个能立得住的内核,这个内核其实就是乐队表现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气质和风格,这是成熟、成功的乐队必不可少的东西。
新裤子、痛仰、刺猬、海龟、重塑、野孩子无一不是这样,而这种气质最明显的就是五条人。
他们的音乐是一双时刻穿梭在城乡结合部大街小巷的眼睛,它时刻观察者这些三四线城市中那些生龙活虎的面孔,充满了活色生香的生活气息。
他们人表现出来的也是我们整日在平凡单调的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社会人的样子,人字拖、啤酒、塑料袋……
因为他们有这种气质,这种人文关怀和生活经验,才能写出来《像将军一样喝酒》《城市找猪》《梦幻丽莎发廊》《道山靓仔》《鲜花在岸上开》这样的歌。
他们的音乐有种城乡结合部的土味是因为他们有一双生长在那里的眼睛和心境。
我们听很多民谣情歌觉得较弱造作是因为他们本身对爱情的体会不深;很多rapper的歌词向大张伟说的一样硬说自个儿很牛逼是因为他们确实没啥文化也不牛逼;很多抖音上泛滥的国风被野孩子嫌弃是因为那些堆砌的意象词汇与他们的生活扯不上一点关系。
说白了就是他们音乐中表述的内容和真实的自己格格不入。
1943年6月1日,伟大领袖发表了一篇重要文章《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文中指出了我党领导人民大众的唯一工作方法: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在《乐夏2》的30支乐队中,无疑五条人是贯彻落实这一指示最彻底最优秀的。
仅这一条,五条人的成功大多数乐队就学不来。